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我终于允许自己去感受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够把信任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能是因为心理咨询这个领域中的种种设置让我能够感觉到某种安全吧。”

今天的文章来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朋友，在亲密关系中感到孤独的 ta，带着越来越强烈的了解自己的渴望，走进了咨询室。

开始咨询似乎是偶然。

我开始关注心理咨询是从高中开始，当时我在一段纠缠不尽、影响持续至今的关系之中，越来越渴望更加了解自己，看清自己的心。咨询就是在这一推动力的持续施加之下开始的吧。

但是真正选择开始是十分艰难的，因为我并不是喜欢变化的人，即便能够获得帮助。也许人们都是如此，对于安全区之外的世界抱有警惕甚至恐惧。

图片来源：《绿皮书》

01

走进咨询室，是我的“最后一搏”

在我选择走进咨询室之前的那段日子里，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悬崖边，前无进路，退无可退，身后是狂风呼啸，把我往悬崖下推。

我被困在彻头彻尾的孤独里，有一份难言的痛苦。不能打扰从前的朋友，担心影响他们备考；不能够告知父母，担心他们不能够接受我在应该重视学习的高三竟然为一份感情而困扰；也没有勇气坦然面对当时的恋人，把那份与关系有关的纠结放在阳光之下。

不过让我觉得难以忍受的，可能还是在于我，前十八年都没有真正面对过、感受过自己内心情感的我，面对涌上心头复杂而焦灼的感受，茫然无措，不知如何应对。

痛苦的来源不是具体的某一件事情，更多的还是在亲密关系中紧紧笼罩我的无所适从。

现在回看那段关系，痛苦或许是内疚感和束缚感的叠加。在亲密关系中，或许是对方爱我多一些、情感也更加细腻，我总会在很多时候照顾不到对方的感受，在带给她伤害的同时，也伤害着我们的关系，这给我很强的内疚感。

此外，我还会不由自主地和对方进行比较，并因此产生嫉妒，而那时的我认为嫉妒这种情绪是罪大恶极的，不能允许自己拥有，很多时候，出于对“嫉妒”情绪的内疚乃至禁忌，我会压抑自己的感受，甚至我并不知道自己产生了这种感觉，只知道自己感觉混乱而困惑。

与此同时，对方频繁指出我的问题，并希望我有所改变，但是我又很难变成她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渐渐地，我慢慢感到她指出的问题似乎成为了“要求”和“束缚”。

图片来源：《丈夫得了抑郁症》

我当然知道她并不是想要束缚我，我们的的确确很爱彼此，但是在她的希望屡次落空、我的改变总是难以完成的过程中，亲密关系变得让人心累而痛苦，连带着生活也染上了痛苦的颜色。

那时的我对自己的感受十分麻木，理智的我和情感的我似乎是陌生人。

02

痛苦被看到，是治愈的第一步

选择开始心理咨询，既是我的成人礼——以更加充分地认识自我为目标，也是我的自救——把自己从孤独中解救，至少有所依傍，有所支持。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能够把信任托付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可能是因为心理咨询这个领域中的种种设置让我能够感觉到某种安全吧。

我还记得从选择心理咨询师到确定第一次见面的时间时的紧张感，我知道这份忐忑在经过几次咨询之后就会消弭，但是那时的焦虑是真实的，也是让我害怕的。

当我真的面对咨询师，坐在咨询室之中的时候，话语自然而然就流淌了出来。

太多言语被困住了太久，太多痛苦不被看到，我迫切地倾吐，希望孤独的绻缩在角落里的我被看到。

图片来源：《非自然死亡》

也的确是这样的，有些痛苦在被看到之后，就仿佛被治愈了很多。

痛苦被看到，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咨询师温柔地肯定我的所有感受，让我慢慢明白（不只是理智上的明白，而是感情上的慢慢接受），所有的感受都能够被接受，不论是我认为“好的”还是“罪大恶极的”。

在我鼓起勇气，告诉咨询师我对恋人的嫉妒的时候，我心中汹涌着内疚感，我不敢直视咨询师的眼睛。不过咨询师并没有像我自己的内心那样斥责我，而是说，任何情绪都是有功能的。

这句话像是让我开了窍，让我开始更加了解情绪，也更能够接受不同情绪——虽然我还是会为了我认为所谓“不该有的”情绪，比如有些愤怒、恐惧、嫉妒，而感到压抑，但是心理咨询让我明白，感到这些情绪，和为了情绪而做出行动是两个相互独立的部分。

我可以允许自己感受这些情绪，而与此同时不做出导致伤害的行动。这样，很多笼罩着我的关于自己情绪的困惑和纠结都逐渐消减。

03

透过模糊的情绪，看到清晰的自己

老师帮助我去感受我自己感受不到的情感，帮助我为自己辨别不清的情感命名，梳理我在关系中的模式，从我的时而滔滔不绝、时而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帮我整理出我自己无法看到的自己的形状。

我其实有过怀疑，怀疑共情是否是真正能够发生的。

但是老师会在我自己都没有清醒意识到自己动了情的地方轻轻问我“你刚刚怎么了”，会在我自己压抑了情感的时候代替我感受到悲伤和心酸，那时的感动，对我来说仿佛是某种天降的恩宠——这些情感被自己和他人忽视了太久。

图片来源：《校对女孩河野悦子》

渐渐地，我能够更加敏感地觉察自己的情感并为它命名，也能窥探到情感背后的可能原因。再回看那些对自己的内在茫然无知的时日，总觉得自己那样的懵懂。

咨询也有艰难的时刻，尤其是当我把自己在平常生活当中适应不良的人际交往模式带到咨询室的时候。我会对亲密感到恐惧，因而想要逃离。但是我又渴望被看到灵魂的最深处，因而选择留下。

在去与留的纠结与挣扎之中，我在咨询室中重现了其他关系中的痛苦。

幸运的是，在咨询室中，在这一生活的预演的过程中，我们可以讨论它，认识它，触摸它。

但是让我失望的事是在于（虽然理智上明白，但是情感上还是会失望），心理咨询的确不是万能的良药，触碰痛苦、正面它、认识它，并不能使痛苦消弭，只能让我清醒地与它相处，并尽可能地不像以往一样凭着本能逃离，以及或许某一天，我能够超越它。

认识自己的道路并不简单，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自己和生活的一切，但还是感谢，我在艰难前行的路上，遇到了心理咨询这样一个温柔环境的支持。

如文中所言：离开自己的安全区并不简单，但是任何的情绪都是由功能的。透过心理咨询去触碰自己的痛苦，超越它，或许是之后几年正视自己心理需求的第一步。

能及时觉察到自己的感受，并对这些感受做出回应——我们的疗愈可能就这样开启。如果你正在犹豫，不知自己的情况是否需要心理咨询，不知该如何选择咨询师，那么「首次咨询」服务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作者：来访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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