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50年前的女性，拥有同一个闪耀的名字
2022-08-10
“每位伟大女性的背后……都是另一位伟大的女性。”
这是书籍《我认识一位女性》（I Know a Woman）中的一句话，用于颂扬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女性之间形成的关系网络。这句骄傲的宣言不仅属于书中提到的玛丽·居里、伍尔夫、马拉拉等耀眼的拓荒者，也适用于一群拥有着共同名字的女性，她们的名字叫——珍妮。
入围第十二届北京国际电影节“天坛奖”主竞赛单元的《珍妮热线》（Call Jane）聚焦于上世纪60年代末发生在芝加哥的真实事件——一群女性在互助中组成了地下堕胎组织。
这部影片由菲丽丝·奈吉（Phyllis Nagy）执导，她在7年前曾担任《卡罗尔》的编剧并提名奥斯卡。
1968年，乔伊不小心怀上了二胎，如果她不终止妊娠，就会面临心力衰竭的生命威胁。然而在当时，堕胎是非法的。
乔伊通过拨打珍妮热线找到了一个为女性提供安全堕胎服务的地下组织，在成功堕胎后，乔伊逐渐融入了组织，她也成为了一名“珍妮”。
《珍妮热线》并非一部被议题淹没的影片，虽然影片通过群像展现了女性在堕胎问题上的各种困境，以及女性在家庭、职业空间中的不平等地位（这些当然是必要的），但纳吉没有选择以苦难来填充影片，而是更多彰显互助合作与斗争信念的力量，甚至穿插了许多幽默的设计，让片中的人物富有魅力。
“不去评判、不去说教是必要的，给人们空间、让他们专注于为什么选择很重要。但是，我不回避坦率的展现与辩论，我认为这两者是共存的。我们将看看人们是否同意。”
影片对于男性角色的处理并非站在既定的对立视角去批驳，而是努力实现一个鲜活人物身上的多义性。同样，存在于“珍妮们”中的分歧以一种尊重问题的方式被触及。
而主角乔伊作为家庭主妇，或许无法像影片背景中一闪而过的嬉皮士那样生活，但亦实现了属于自己的斗争。
此外，《珍妮热线》的幕后主要制片人都是女性，纳吉曾称：“对我来说，有尽可能多的女性部门主管参与拍摄这部电影非常重要，这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多。”
从上世纪的《一个唱，一个不唱》（1977）、《女人韵事》（1988），到近年来的《四月三周两天》（2007）、《从不，很少，有时，总是》（2020）、《正发生》（2021），女性在堕胎自由方面的困境与主张一直不断被电影重提，这并非老调重弹或危言耸听，而是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
纳吉希望这部电影能警示在选择中长大的年轻一代女性，“她们可能对堕胎权的获得有点自满”。
《四月三周两天》剧照
在这个马克斯·韦伯所说的「诸神并立的时代」，统一价值判断的形成正在越来越困难。堕胎权在通过后的半个世纪里就一直面对着反对派的挑战。
去年，大法官金斯伯格离世后，她毕生奋斗的成就便开始显现出坍塌的征兆，今年6月，维护女性堕胎权的相关法案被美国最高法院推翻。一切几乎又回到了《珍妮热线》的起点。
或许，很少有影片能像《珍妮热线》这样给人带来如此奇特的晕眩感——它让我们感觉良好的同时感到糟糕。
银幕内的历史和银幕外的现实被并置、显现出令人愕然的错位时，被折叠在中间的我们很难不会感到迷茫——当下的时代究竟身在何处？
或许，也只有历史和现实并置在一起时，一个答案才会如此显著地浮现：女性的自由既不是一座筑成即永不倒下的雕像，也不是无法抵达的梦幻泡影，而是拔河绳上不断被牵引的标记，是关乎每个人和每个当下的、需要团结一致持续下去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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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届北京国际电影节 天坛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