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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清，跻身浙江六大“千年古县”行列，“乐音清和”美丽而富有诗意，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少见的“最美地名”。

▲温州南怀瑾书院中的南怀瑾先生像

温州著名乡贤南怀瑾先生，就曾怀着浓浓的乡情，为家乡来客讲解“乐清”的“乐”：

除了读乐（lè）和悦（yuè）；还有读耀（yào），如在《论语雍也》中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此外，河北还有一个县名酪（lào）亭。加上温州话的e，就不止四种了。

就如南怀瑾先生解读的多音字“乐”，乐清更早的古称“乐成”，后人也是众说纷纭。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乐清的古名——乐成。

乐成和乐城，都是乐清的古称

乐清在东晋孝武帝宁康二年（374年）建县（一说宁康三年），取名乐成。后梁开平二年（908年），吴越王钱镠为避梁太祖朱温之父朱诚名讳，改称乐清。

▲钱镠像

其实，就连最早的古名“乐成”，后人也是莫衷一是——古书中有写乐成的，也有乐城的。

如《旧唐书·地理志》写为“城”字；而李吉甫、乐史等所著的舆地书，韩愈撰写的《温州刺史路应神道碑》，孟浩然吟咏永嘉之行的诗篇，都一致地写成“成”字。甚至有同一本志书在温州条下为“乐成”，而下文却是“乐城”，出现前后文不统一的情况。

▲清雍正元年（1723）乐清县舆图

直到晚清，国学大师、教育家孙诒让缉校南朝宋郑缉之的佚著《永嘉郡记》，才发现这本书的八条佚文中，有两条写成“乐成”，有六条写成“乐城”。

《永嘉郡记》著书时间距离东晋太宁元年（323年）析临海郡温峤岭以南置永嘉郡，不到百年；距离乐成建县不过相隔几十年。由此可见，县名中的“成”、“城”互通，乐成和乐城，都是乐清的古称，不应该固执一说。

孙诒让因此感慨这本浙南最早的地方志书：“孤文幸未蚀灭净尽，足可用以雠校旧史”。

那么，这座古县取名乐成，又有什么渊源呢？长期以来，后人对此有三种说法。

流传最广：“子晋吹萧”

这是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也与后来的“乐清”之名最为符合。

王子晋是我国古代著名的神话人物，名姬晋，是周灵王之子，喜好笙箫。相传他不恋人间荣华，后得道飞仙。

随着王子晋跨鹤吹箫的神话流传，他也在温州留下了三处“仙迹”，其中乐清有两处：一是乐清县城西边的箫台山，山上有沐箫泉；一是雁荡山西北的仙亭山，传说王子晋曾在这里休息，故名仙亭，附近还有溪名仙溪，还有仙人桥、仙人洞等。另一处则是温州市区的吹台山（又名白云山），山上有吹笙台、吹笙洞、饮鹤泉等。

▲雁荡山仙桥何磊/摄

王子晋的传说，在乐成建县之前，已经流传甚广。如五代时白鹤寺僧人子仪，就在《白鹤寺记》中提到，“亭亭鹤影西瞻而似舞如飞；迢迢鹿迹东去而渐转渐远”，显然说的是王子晋和张文君两人的典故。张文君是乐清人，相传在永和三年舍宅为寺，后得道乘白鹿入竹仙去。

而乐成因王子晋吹箫而得名的说法，最迟在北宋就已经流传甚广。

清雍正《浙江通志》记载，宋景祐二年（1035），乐清白鹤寺僧人信南诣京。宋仁宗问信南是哪里人，他回答说：“臣所居乃王子晋吹箫之地，张文君入竹之乡。”宋仁宗叹道，“是温之乐成僧也。”

南宋名臣、状元王十朋则把家乡乐清称为“子晋之江山”，并在《游雁荡记》中提到，“子晋遗迹在吾州者三，一在永嘉，二在乐清”。宋人赵崇晖也说：“王子晋之吹箫，张文君之炼丹，皆此地也。”

▲王十朋《会稽三赋》

明永乐《乐清县志》在“仙释门”中，也写到“周灵王子名晋，世传来游邑西山上，吹箫于山顶，沐箫于山泉”等语。隆庆间候一元修纂的《乐清县志》也说：“乐清，盖以王子晋吹箫名也。”此后林允楫纂的清康熙《乐清县志》和林启亨的《新志后议》皆循其说。

两种说法：“云门张乐”与“乐正造士”

“云门张乐”说。到了南宋末年，乐清爱国名臣、被称为“蒙川先生”的刘黻，在《云门福地记》一文中，提到“福地以云门名，乐成之得名仿此欤?”从他的口气看，他自己对所持之说也不肯定。因为没有其他充足的证据，仅当作一种说法。

元代李孝光曾写诗吟诵箫台八景《云门福地》，诗云：

古帝南巡事已非，土阶茅屋尚依依。

夜深月底吹箫去，度得云门一曲归。

“乐正造士”说。清道光年间，鲍作雨修《乐清县志》时，又提出了新的说法：“古者大乐正造士，七年小成，九年大成。故谓之司成，乐成之义殆取诸此欤!云门张乐，子晋吹萧，故老传，岂其然乎?”

鲍作雨对自已的新说同样抱不肯定态度。与刘黻的“云门张乐”一样，这种新说法也是孤证。

后人新说：祈求平安康泰

光绪间陈坤等人修乐清县志，认为自南朝刘宋郑辑之的《永嘉郡记》中，“乐成”与“乐城”已通用，虽认为上面提到的三说均未足信、但也提不出合理的解说，只好“姑阙之，未敢臆断焉”。

▲天柱峰万献波/摄

乐清学者胡牧，曾在上世纪80年代，在《温州师院学报》上撰文称，他对魏晋南北朝时期各郡县的取名情况进行考查，有了新的发现。

东晋孝武帝司马昌明在位共24年(373年-396年)，新建2县，即永嘉郡乐成县，东江阳郡緜水县；侨置2县，即义成郡义成县，江阳郡常安县。

同时，在两晋和刘宋时，全国县名冠以“乐”字头的县共有15个，即临海郡的乐安，永嘉郡的乐成，钟离郡的乐平，阳平郡的乐平，弋阳郡的乐安，光城左郡的乐安，鄱阳郡的乐安，乐陵郡的乐陵，河间郡的乐城，武宁郡的乐乡，始建郡的乐化，新城郡的乐平，晋康郡的乐城，乐昌郡的乐昌和乐山。

▲雁荡山灵峰王心田/摄

上述“乐”字头的县名中，属汉、三国旧县的仅3个，晋以后刘宋置的4个；同名乐安的4个，乐城或乐成3个，乐平2个。

从中分析可见，这些县名显然都体现了安居乐业、平安康泰的意思，反映了经汉末、三国的长期纷争与五胡十六国之乱，人们对和平、安定的普遍心理诉求，也是偏安江左的东晋统治者，希望流入南方的侨居者与土著居民能乐而聚之，常居久安。

其实，我国自古就有关于“乐成”的表述，寓意“乐于成功，共享成果”或“乐享成功”，如《吕氏春秋》有《乐成》篇，《商君书·更法》中的“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更为后人所熟知。

这一推断，还可从两晋帝王年号中得到印证。在两晋15帝39个年号中，带“安”字者六，带“康”、“熙”字各五，带“宁”、“和”、“兴”字者各四，带“平”字者二，带“嘉”、“昌”、“亨”各一。与“乐成”命名的含义一样，都表现了祈求平安康泰的思想，与西汉、盛唐帝王年号那种雄心勃勃的气魄迥然异趣。

故乐清之“乐”字仍应读为音乐之乐，而不必按“乐成”之义改读快乐之乐。

不过，到了五代后梁时，吴越王钱镠将“乐成”改为“乐清”，却确实采信了“子晋吹萧”之说，从“箫韶九成”到“箫，肃也，其声肃肃而清也”，改乐成县为“乐清县”，这个名称就一直沿用到现在。

听了这几种说法

你觉得哪个更有说服力呢？

欢迎小伙伴们在留言区参与讨论！

来源：温州三十六坊

原标题：乐清到底该读yuè还是读lè，这道千年谜题你怎解？

编辑：蔡驰凯 校对：李莹

审核：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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