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9月8日，菲律宾执政党民主人民力量党正式提名党主席、现任总统杜特尔特为下届副总统候选人，杜特尔特接受党内提名。舆论认为，杜特尔特出马竞逐“二号人物”将开先河，可能面临法律挑战。此外，同样受到民主人民力量党器重的参议员克里斯托弗·吴拒绝总统候选人提名，为选情再添变数。

开先河

菲律宾定于2022年5月举行全国和地方选举，选出新一届总统、副总统、国会议员、地方行政长官及议员等。民主人民力量党9月8日在北部邦板牙省举行全国代表大会，商议并敲定参加竞选的最终提名名单。

据报道，杜特尔特亲自出席了这场大会，并感谢民主人民力量党对他的信任、支持和提名。他说，希望执政党和政治盟友的支持能让他继续为菲律宾人民服务，帮助菲律宾取得更大进步。

杜特尔特说，他竞选副总统是出于“对国家的爱”，希望本届政府任期内的政策和措施得以延续。菲律宾通讯社报道，说到动情之处，杜特尔特还抹了眼泪。

现年76岁的杜特尔特2016年5月当选菲律宾总统。依据该国宪法，总统任期6年，不得连任。但民调显示，在菲律宾抗击新冠疫情之际，杜特尔特在国内依旧享有超高人气。

杜特尔特对继续参选也并不讳言，并于8月24日宣布代表民主人民力量党竞选下届副总统。杜特尔特当时表示，不少人希望他竞选副总统，他希望在打击毒品犯罪、刑事犯罪和反政府武装等方面继续推动工作。

杜特尔特出马也获得民主人民力量党内部派系支持。该党执行副总裁、菲律宾内阁秘书长诺格拉莱斯上月表示，党内不少成员支持杜特尔特竞选副总统，以确保权力交接后，现政府的一些政策和项目能够延续。

菲律宾大学政治学副教授让·恩西纳斯-佛朗哥（Jean Encinas-Franco）表示，在当地疫情未消的当下，杜特尔特“敢于竞选”并获得党内提名，表明“总统的支持率和信任度给他们带来了勇气。”

据报道，民主人民力量党当天还初步提名了8名参议员候选人，其中5人在杜特尔特的内阁任职，包括总统发言人哈里·洛克、总统首席法律顾问萨尔瓦多·帕内洛、交通部长阿图尔·图加德等人。按选举规定，在提交候选人申请后，这些人必须辞去其内阁职务。

有争议

此次杜特尔特出马竞逐菲律宾“二号人物”，并非没有争议。

首先，外媒称菲律宾之前不曾有在任总统竞选副总统的情况。美联社称，至少有两位前总统，埃斯特拉达和阿罗约在担任总统后成功竞选了较低级别的公职，但没有竞选副总统。

因此，在杜特尔特的反对者和批评人士看来，此举颇有绕过宪法规定的任期限制之嫌。如果杜特尔特继续竞选，他可能会面临来自反对派的法律挑战。

菲律宾德拉萨大学的政治学家克利夫·阿格勒斯（Cleve V. Arguelles）说，菲律宾宪法并没有特别明确总统竞选副总统是否合法。但他认为，杜特尔特竞选副总统违反了该国宪法禁止总统连任的精神。他说，菲律宾宪法之所以做出相关规定，“是因为我们不想让总统……在总统选举中享有在任优势。”

其次，在反对者和批评人士看来，如果亲信当总统，杜特尔特可以在幕后继续掌控大权，甚至在前者以某种理由辞职后继任总统。但杜特尔特的法律顾问帕内洛说，这种说法“毫无依据，不合逻辑”。

再次，反对者和批评人士认为，杜特尔特竞选副总统也是为了逃避问责。路透社称，政治复仇在菲律宾很常见，几位失去豁免权的前领导人在政权更迭后遭到起诉，甚至入狱。

而杜特尔特执政后发起反毒战争，在菲律宾国内外引发不少争议，国际刑事法院检察官寻求对他发起调查。杜特尔特直言，如果出任副总统，将使他有机会获得刑事豁免权。

但是，副总统是否享有刑事豁免权，也存在争议。一些法律专家认为，菲律宾宪法并没有明确的相关规定。如果受到刑事调查并定罪，副总统很可能必须辞职，否则将面临弹劾。

存悬念

9月8日，民主人民力量党还提名杜特尔特的前助手克里斯托弗·吴为下届总统候选人，但遭后者拒绝。克里斯托弗·吴延续此前一贯立场，表示自己将继续支持民主人民力量党，并请该党优先考虑其他对总统职位“感兴趣”的人选。

而杜特尔特多次表示，希望克里斯托弗·吴接替他出任总统。据路透社报道，两人是同乡，交情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后期，当时杜特尔特担任代表家乡达沃市的国会众议员，克里斯托弗·吴是他最信赖的幕僚。杜特尔特出任总统后，克里斯托弗·吴担任总统特别助理，2019年在杜特尔特支持下当选参议员，并充当他的私人助理。

据报道，民主人民力量党表示将继续敦促克里斯托弗·吴参选总统，直至候选人10月递交申请。

分析认为，克里斯托弗·吴拒绝提名，使民主人民力量党的处境更趋复杂。目前，该党还面临着内讧——支持杜特尔特和支持帕奎奥两大阵营之间的矛盾。菲律宾“拳王”、参议员曼尼·帕奎奥据称也有意竞选总统。

克里斯托弗·吴拒绝提名，也引发猜测——杜特尔特父女可能搭档竞逐最高职位。多项民调显示，杜特尔特长女、现年43岁的达沃市长莎拉·杜特尔特-卡皮奥是最受欢迎的总统人选。

根据美联社的说法，莎拉2018年创立地区政党“变革联盟”，但她在全国层面支持父亲的政党。在菲律宾，总统和副总统是分开而非“组合”选举，可能出现正副总统分属不同政党的情况。

不过，杜特尔特和莎拉本人都淡化她参选的可能性。据路透社报道，当被问及她是否会参选时，莎拉9月8日表示“无可奉告”。

政治分析人士埃德蒙·塔奥（Edmund Tayao）说，选情仍可能生变。他对路透社表示:“在提交候选人申请、敲定替代人选之前，一切都不是定论。”

纵观菲律宾2022年大选，其他政党也是跃跃欲试。

现年73岁的改革党参议员潘菲洛·拉克森（Panfilo Lacson）也于9月8日宣布参选总统，成为第一个正式宣布有意挑战杜特尔特继任计划的人。参议长文森特·索托（Vicente Sotto III）将作为拉克森的竞选伙伴。这对搭档主张应对疫情危机，赋予地方政府更多责任，重新赢得公众信任。2004年，拉克森第一次竞选总统时败给了阿罗约。

此外，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之子小费迪南德·马科斯、马尼拉市长伊斯科·莫雷诺、现任副总统罗布雷多也被视为潜在的总统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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