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了“新经典”寄来的李碧华小说《霸王别姬》,做个推介。本书有抽奖,想要参与的话请至少看看文章最后。
图书基本信息
作者:李碧华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0-12
开本:32开
装帧:精装
定价:59.00元
ISBN:978751331176201
书籍装帧精美,纸张和印刷都很好,适合收藏。
初识《霸王别姬》,是陈凯歌的电影。陈凯歌的电影说实话我欣赏不来的居多,网上也有很多吐槽,前不久还引发了风波,但《霸王别姬》却收获了一致的好评。下面这个解说视频将《霸王别姬》称为“华语电影的巅峰之作”,不算夸张。B站目前还有《霸王别姬》电影全片,还没看过的话非常推荐去看看。
《霸王别姬》的小说是李碧华写的。关于小说的成书过程,网上资料这么说:
作家李碧华根据京剧《霸王别姬》的故事创作了小说《霸王别姬》,并先后两次将其改编为剧本。1981年,导演罗启锐将作家李碧华的剧本《霸王别姬》拍摄成2集电视剧,剧本于1985年改写为小说出版。1992年2月,电影《霸王别姬》在北京开机。电影剧本除由李碧华改编外,还有编剧芦苇参与合作,两人将剧本反复修改接近一年。其后,李碧华再按剧本撰写全新的《霸王别姬》小说,相比原来二百页的篇幅,增加一倍。
上述文字摘自百度百科。叙述有点矛盾,让人看不明白到底是先有的 (电视剧) 剧本还是先有的小说。书的最后写着“初版:八五年六月;修订版:九二年二月”,看来还是先有的电视剧剧本,随后改写为小说,之后又根据电影剧本对小说做了修订。
总之,电影固然改编自小说,小说也受到了电影的影响,这是很明确的。
看过电影的读者,在小说中常常可以见到熟悉的情节。但小说与电影毕竟是不同的载体。这本小说并不是电影剧本,它展现了更多适合文字展现的东西。另外,陈凯歌与李碧华的气质不同,也导致了诸多细节差异。
关于小说与电影的不同之处,网上有不少文章做了对比,在此不做展开论述,也不觉得大家有必要特意去看。小说就当小说看,电影就当电影看,两者都有各自的优点,无需把一个当作另一个的衍生品。如果有值得注意的差别,大家在阅读时自会发觉,没必要专门看别人的总结。
小说开篇第一句就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冷峻的笔调为整部小说的风格奠定了基调。戏子和婊子,正是这个故事的主要人物;故事围绕着“情义”二字展开,书中处处可见点题。
小说充斥着各种人之间的情义,最主要的是三位主人公之间的。程蝶衣与段小楼之间的兄弟之情,夹杂着爱情;段小楼与菊仙之间的爱情;程蝶衣与菊仙争当虞姬,由此产生的爱恨纠葛……
故事的年代,从1929年始。民国时期,时局动荡。正所谓乱世出英雄,那个年代确实出了不少英雄人物。但这与本书无关。本书讲的只是一些平凡的人物。
戏子在旧社会属于“下九流”行当,毕竟也为穷苦的孩子提供了一条出路。尽管吃了许多苦头,书中的主人公,程蝶衣和段小楼,终究成为了“角儿”,在兵荒马乱的年代好歹算是光鲜。时局动荡不堪,华北已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唱戏的和听戏的,戏园内照旧高朋满座。学生们在大街上呐喊,唱戏的却觉得学生只是喊口号瞎闹腾,况且,“国家何尝放你在眼内?”不管时局,把戏唱好,才是戏子们的分内事。
日本人占领北平,面对亡国之耻辱,戏园更是成了一些人逃避现实的场所。“抗战的人去抗战,听戏的人自听戏。找个借口沉迷下去,不愿自拔——谁愿面对血肉模糊的人生?”
程蝶衣用唱戏来逃避现实,段小楼则成天喝酒斗蛐蛐。段小楼对侵略者掩饰不住的仇恨,招致被日本人逮捕。营救段小楼,是程蝶衣的情义。二人的第一次决裂,也由此而引发。为了段小楼,程蝶衣给日本人唱戏,却遭到了段小楼的鄙视。好心却遭厌弃,程蝶衣很是委屈。况且,“青木大佐是懂戏的”,“艺术不分国界”,人总是有自我安慰的一套,把目光局限在戏曲上,给侵略者唱戏也就没什么罪过了。
日本战败,国军来了。国军军纪混乱,对戏子们毫不尊重,但是领导爱听戏,于是程蝶衣的“汉奸罪”轻易得到了开脱,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很快,民国完蛋,全国迎来了解放。
这一章的标题是“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刘邦即将成就宏图霸业,开创一个盛世王朝,两千年之后,我们仍以“汉人”自居。然而,这却是楚霸王项羽的穷途末日。乱世之时,关师傅说京戏“越演越红越唱越响,你们总算是赶上了”;天下终于太平,京戏的好日子却马上到头了,几位主人公的命运也将迎来更大的转折。
解放军慰问晚会,军人们秩序井然,掌声热烈、整齐,对台上的演员足够尊重,和国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程蝶衣却隐隐嫌弃解放军不懂戏,有点怀念从前。
军人们不懂戏,领导们似乎也不关心戏剧本身,更关心戏剧能不能为人民服务。人民当家做主了,文化上也要有相应的变革。旧戏曲在旧社会终究是少数人的娱乐,“脱离人民群众”,新社会要让娱乐活动服务于劳动人民。秧歌剧倒是能很好地反映劳动生活,平民百姓喜闻乐见,只是太过土味,引得段小楼吐槽:“那是啥玩意?又没情,又没义。”
秧歌剧体现了文化建设的一个侧面。社会百废待兴,文化上也急于推陈出新。文化上的变革固然需要,却绝非易事,简单粗暴的举措导致了人们思想上的混乱,最终又招致了社会的乱局,推陈出新的变革变成了简单的人斗人。旧社会的京戏“灌输迷信,散播毒素”,段小楼和程蝶衣作为以前的“角儿”,首当其冲,遭受到批判。“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这是这一章的标题。乱世中他们凭借自己的名望尚能自保,这一回却在劫难逃。“情义”在乱局中遇到了终极考验。
楚霸王项羽在穷途末路之际,不肯渡江,情愿自刎。段小楼这个假楚霸王则毫不后顾,在菊仙这个虞姬自尽之后,渡江去了——他逃到了香港。直到八十年代,内地表演团访问香港,段小楼和表演团的艺术顾问程蝶衣再度相遇,二人共叙往昔。程蝶衣已成家,段小楼却是孑然一人。二人的爱情做了了结,最后又一起唱了一出霸王别姬。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程蝶衣用手中宝剑直向脖子抹去。“红尘孽债皆自惹,何必留痕?互相拖欠,三生也还不完。回不去。也罢。不如了断。死亡才是永恒的高潮。”
这是电影的结局:灿烂的悲剧,华丽的情死。
而在小说中,这只是一场梦。
“戏唱完了。灿烂的悲剧已然结束。华丽的情死只是假象。”
我有点怀疑这句话是李碧华对电影结局的点评。只是个人的怀疑,没有去考证版本变化,并不能确认这句话是否因电影而来。
程蝶衣醒过来,留下一句“我这辈子就是想当虞姬!”随团回去了。留下段小楼仍在香港,孤身一人。
中英签署协议,香港将在九七年回归,段小楼却不关心这些。“什么家国恨?儿女情?不,最懊恼的,是找他看屋的主人,要收回楼宇自住了,不久,他便无立锥之地。”
《霸王别姬》的结局仍收束于“情义”二字。电影的结尾,程蝶衣的死焕发出悲壮的美,用自己的生命为“情义”做了浓墨重彩的诠释。陈凯歌是很有文艺特质的一位导演,电影结束于此,艺术上可谓非常完美。李碧华却偏偏要打破这种完美,程蝶衣没有壮烈地死去,平平淡淡地回到了内地;小说最后讲的,则是“没房子住”这种琐碎的现实问题。
个人的命运在时代中载浮载沉。《霸王别姬》讲述的是个人的故事,展现的是时代的悲剧。解放前,京戏红红火火,段小楼和程蝶衣人前风光显贵,其实也不过是袁四爷之流权贵的玩物。而在新旧文化交替之时,旧戏曲遭到了巨大的冲击。不必苛责那个年代,“百花齐放”是要有资本的,那个年代矛盾过于激烈,充斥着各种斗争,我们还缺乏“宽容”的资本。我们应庆幸,在现在这个年代,我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越来越多的普通人也可以有闲心欣赏“帝王将相,才子佳人”,京戏作为国粹而存在,不用再担心脱离劳动人民。我们还有很多西方歌剧、音乐剧可以欣赏,得益于教育水平的提升,这些西方艺术离大众也不再那么遥远。对于其中的不合适内容,我们也有能力进行改造,去芜存菁,真正做到洋为中用、古为今用。如莫扎特的《唐璜》,大家现在可以在B站欣赏到剪去“恶鬼将人拖入地狱”等低俗内容的洁本,这在世界范围内也是独一无二的,体现了我国经济强大后,文化上也空前强大自信。
说到歌剧音乐剧,顺便提一下,《霸王别姬》的故事将制作成音乐剧,目前已开始选角:
新京报讯 11月1日,百老汇知名音乐剧制作人简森·罗伯特·布朗(Jason Robert Brown)透露将推出《霸王别姬》的音乐剧,已开始公开选角。
布朗表示,他正与曾参与《星际迷航:发现号》的编剧肯尼斯·林(Kenneth Lin)一起创作,这部音乐剧将改编自李碧华的同名小说和陈凯歌导演,张国荣、张丰毅、巩俐主演的电影,现正在公开选角。范围为亚太裔演员歌手,选角通知中包括了菊仙、程蝶衣、段小楼、关师傅的角色描述和要求。试镜要求中提到,演员需要有很强的唱功、音域、现场实力和控制力。
非常期待最终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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